2017年9月3日星期日

十年了,何时能告慰我的父亲

父亲离开我,已经十年了,十年来,我始终觉得,他一直在的,一直在深情的看着我…..
我的眼前,随时会闪烁着他的目光,犹如他在看守所首次探望我,手抚着我的头,慈祥看着我的那个目光……
父亲对我是基于厚望的,我高中刚毕业,没能考入大学,他坚决的拒绝了母亲要求我再次复考的想法,把我送到了部队,四年海军航空兵的生涯,给了我人生的第一次历练,这应该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大学吧。
我在部队没能如父母所愿,去入党提拔,我讨厌阿谀奉承那一套。退役待分配的阶段,父亲为了帮我安排一个好的单位,总是拎着当时算时尚的牡丹香烟和洋河大曲,去托他的老战友,每当坐在饭桌上,看到父亲陪着笑脸和他们说我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在父亲的努力下,我分配至南京某汽车集团公司,进入了人事科担任人事干事,因为我不是党员,又没有学历,如果再不懂得怎么去投机专营,这种人人争抢的职位,我去了也面临着很快淘汰。父亲很着急,那个年代,即使是李小琳,都要去混个电大文凭的。所以父母又帮我联系了江苏教育学院的老师,日夜补课,使我终于考入了江苏商业干部管理学院,一个在南京名不见经传的大专学校。这应该是我人生的第二次大学。
临近毕业那一年,爆发了八九,青春热血的我,没有任何迟疑,投入到了这场运动中去,几个月的腥风血雨,一场中共建政以来最大的民主风暴,一个几代人梦寐以求的民主梦想,被邓小平,李鹏的坦克车和机关枪,无情的击碎了。
我被省教委下令扣发了毕业证书,我被南京公安局通缉,我被冠以反革命集团首犯,判处十年有期徒刑,这应该是我人生的第三次大学。
从我被逮捕到宣判,历经了二年多的时间,很清楚的记忆,在一个下午,随着哐当一声号门被打开,管教老王头喊了一声:吴建民接见。我终于等来了见到父母的那一天。
那是关押以来的首次接见,父亲,母亲,弟弟,妹妹,还有六四南高联的战友都来了,因为学东,银智,刘庆他们很多人曾经在这个看守所关押过,所以老王头拦着不准他们进来,只有二个他不认识的同学长鹏和王立随我父母一起混进来了。
长鹏和王立蹲下来,往我的袜子里面塞钱。叮嘱我要加强营养。
妈妈,弟弟,妹妹看着剃了光头的我,都忍不住哭了。
父亲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他的手,抚在我的头上,我能感觉到,他得手在颤抖,我仰望着父亲,没有看到他的泪,但是我能看到他的心。
关押在龙潭监狱的那些岁月,父母每次都是要坐车到尧化门转车,花整整一天在路上的时间来看我。父亲是一个军医,是二野秦基伟部队的老战士,八十年代正师职离休干部,按照离休待遇,他是随时可以使用军车的。但是自我出事后,每周我父亲的政治学习会议,就是干休所这些经历过文革的老干部们,对我父亲冷嘲热讽的会议,说我父亲培养了一个反革命。父亲从不理会他们,也从不做一句违心的检讨。他内心很倔强,他不沾部队的光,他一次也没有向驾驶班要过军车来看我。 在每一个批准可以接见我的日子,父母总是风雨无阻的出现,有时候,探视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他们往往把带来的水果和食物交给监狱管教,和我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被阻止继续见面了。
有一次父亲来看我,他摸着我的脸,问我:
孩子,他们打你了吗?
我说没有,
爸爸是当医生的,你认为爸爸看不出来吗?
我说爸,这些都过去了,
孩子,告诉爸爸,疼吗?
我说爸,我挺过去了,
孩子,爸爸多么愿意替你,
我听到爸爸这个话,泪如泉涌……

刑满回来的那一年,我已经三十五岁了,父亲一个人在家门口的小巷等着我,见到我时,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轻声的问我:孩子,回来了吗?我说爸,我回来了。父亲拉着我的手,直起了他军人的胸膛:好,孩子,咱把腰杆挺直了,回家。
十年前,父亲走了,在他七十八岁的年龄走的,走的太早,
没有来得及看到我的一对双胞胎儿女,
没有来得及看到我六四蒙受苦难的昭雪,
没有来得及看到中共的垮台,
没有来得及看到他反革命儿子对中共再次发起的奋力冲击。

我会记住我的责任,我会在专制灭亡的那一天,来到父亲的灵前告慰他,儿子不负使命!


2012年7月9日星期一

有了判决书,还需要学历证书吗?

作者:斯凡
八九学潮到了绝食阶段的时候,社会各界都在呼吁,一是要求李鹏政府立即和学生对话,结束绝食,二是要求学生们放弃这种自残行为,选择更加合理的表达方式来诉求民主。但是大家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推进中国的民主政治进程。
随即李鹏本人和学生代表对话也好,袁木以国务院发言人的身份表态也好,都是一副假惺惺的嘴脸,什么政府理解学生的爱国热情啦,什么政府绝不秋后算账啦,政府不会对参与六四的学生搞政治迫害啦。
我不知道,什么算是政治迫害?扣发毕业证书算不算是一种政治迫害?
我的学校,是江苏商业管理干部学院(现在改名为:江苏经贸学院),坐落在南京市光华门外石门坎,是个省属专科院校。八九时期,我当时是学校87级商经系两年制干部专修科的学生,在89年夏天毕业。因为适逢八九学运,我有幸参加了这次运动,并成为了南京高校学运的领导人之一。(有关我参与南京高自联和发起北上民主长征的纪实,我在以后的文章里专述)那个时候,六四刚刚过去几天,学校还处于毕业考试和论文答辩阶段。突然有一天早上,广播和电视里面开始滚动播放南京市公安局的通缉令,当听到我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我有点回不过神来,在那琢磨着呢,不是说秋后不算账的吗?到学校保卫处的人出现在我面前,说马上送我去公安局的时候,我有点反应过来了,哦,秋后不算账,不代表夏天不算账。根本就不需要等什么秋后啦。保卫处的人,当然是不能放弃立功的好机会的,他们耍着小聪明和我说,我们先送你去雨花分局,这样可以算你自首,如果去市局,肯定不能算自首。我当时什么话也没有说,就上了他们的车。他们怕我跑,把我夹在座位中间。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跑过,很多人事后问过我,为什么不跑?呵呵,跑,能往哪里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在中国,你跑得了吗?既然上了街,挑了头,当了闹事的领导,至少要有点担当吧。回头看看那些侥幸跑到美国二十多年的柴玲等民运领袖们,他们算是跑成功了,但是又给我们中国人,跑出了什么民主梦想呢?
学校保卫处的车子送我去了雨花分局,雨花分局再派人和他们一起把我转送丰富路市公安局,问询后,就是画押登记。然后是等待,一直呆到晚上,市局帮我办理了取保候审的手续,让学校又把我接回去了。我有点莫名其妙,但又有几分庆幸,真的算我自首啦?其实国安已经接手,他们放长线钓大鱼,那是后话,这里不表。
七月要放暑假了,考试答辩全部结束,同学们纷纷领取了毕业证书,唯独没有我的。我到了教务处,当时的老师的名字我记得叫龚诺,他告诉我省里面要求将我的学历证书送至省教委,然后学校接到通知,我的毕业证书扣下待发。我要求学校给我出具书面证明,龚老师请示了学校王院长后,给了我一纸证明(见下面附件)我不知道这个扣发毕业文凭,算不算省教委秋后算账?算不算政治迫害?反正在南京,高自联的所有学生领导人,就我一个人享受了省教委给我的特殊待遇,文凭扣下待发。而且这个待发,到目前为止已经待发了23年。
在中国,文凭有多大的用处?这就要看,你拿着文凭去做什么了。如果是就业,深造,职称评定,职级提升,都需要以文凭来证明你受教育的程度的。我们看到时下有很多名人或者官员爆出了学历造假的丑闻,不正是说明了文凭起着对一个人的上升通道的衡量作用吗?所以社会上才有某个名人或者官员,自身没有能力取得合法学历的时候,不惜造假也要搞到学历,最好是名牌大学或者是国外的学历。这样就可以去瞒天过海,混个出人头地。八十年代,更是一个唯文凭论的年代。至于你有了文凭,哪怕是造假的文凭,只要你能蒙混过关,是否有能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在中国社会,一切都要靠资源,靠关系来考量。有一副对子说的明明白白:“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横批是:“不服不行”。
19977月,我结束了2500个日日夜夜的牢狱生活,回归了自由。当时面对已经养育了我三十多年的父母,心中充满愧疚,我想人总要自食其力吧,先要安身立命,再去谈什么民主理想。
于是就有了我人生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应聘。拿着我自己写的简历,走进人才市场。那些政府机构、国有企业、银行、气、煤、水、电,这类的企业,我想都没想。直奔民营企业,看到了一家现在比国美黄光裕还风光,当时正极度扩张的南京本土家电企业:“苏×电器”在招聘,我因为了解此企业老板年轻时,也曾经受到过政府的处理。所以应聘这家企业,至少老板不会歧视,觉得自己可以试一下,就投了我的简历。没想到,丫要求比参军入党政审还要严格。我解释了我的学历证书原件因为参加八九学运,被省教委没收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具备大专文化程度,我还出示了学校给我的证明原件给他们看。美丽的人事经理脸上,一脸严肃:你参加过动乱,政治上就不合格,我们是要申请上市的企业,政治上不过关,我们怎么能用呢?我当时看着她脂粉妆艳而僵硬的脸,冷冷的回了她一句:那么你去问问你们张总吧,他的政治上如果也不合格,是不是你们就不用申请上市了?
自九十年代后,买个假文凭非常简单。我完全可以像唐骏一样去买个西太平洋大学的野鸡文凭,既可以在美丽的人事主管面前,去充充海龟,又可以隐去当年敏感的六四事件。说不准在体制内外,混个一官半职也不一定,至于被媒体曝光了去调查,你看到有几个造假文凭调查后丢了官的。再说,本来就是骗来的官,丢了又有什么心疼。
但,我不可能自己去欺骗自己。一直以来我就是这个信念:做共产党的牢,不丢人!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到任何地方去应聘,自我谋生,自己领导自己。在我自己的企业里面,我只看求职人的能力,他们的文凭我不在意,因为我一律把它理解为,地摊上是可以买来的。
我当时学校的党委书记兼院长王志强,是一位49前就参加中共的南京地下党员,也是年轻时敢吐真言的知识分子,五七年被定为右派,经历了文革后,直到1978年,胡耀邦拨乱反正,恢复了很多干部的名誉后,他才复职的。我一向很尊敬他。六四期间,他顶着压力,从没有为难过我,相反为我的事情,他遭到过上级的苛责。多年后他再次和我见面时,已经是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他还记得我文凭被扣押的这件事,曾要求我和他一起到学校去,他可以找现任校长说明情况,让学校出面到省教委(后来改为省教育厅),去要回我的“扣下待发”的毕业证书,只是我觉得没有任何必要了。我当时回答老院长:我有了判决书还需要学历证书吗?
我一直都是这么一个感受,省教委对我的学历证书的扣发,政治上是多么的英明。因为我没有学历证书了,我就只能去拿判决书了,至少我知道,坐牢是不需要文凭的。


2012-7-8于江苏
附件:











2012年7月2日星期一

王军涛:六四屠杀出版物与《陈希同亲述》的意义

陈希同选姚监复写自己的《亲述》与王立军投奔美国驻成都领事馆一样清楚地表明:即使那些专制势力的保卫者都知道,这个世界最值得信赖的不是他们维护的专制制度而是法治民主自由。


"六四"第23个纪念日到来之际,有关六四的书籍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今年出版的六四书籍中引人注目的,仍然是有关1989年发生的事实的记述,但这次最吸引人的不是受害者或民运方面的回忆,而是迫害者阵营中一员大将的口述史。这就是姚监复记录的陈希同的回忆讲话。如果陈希同的讲话可信,那么会纠正人们过去对一些关键事实的看法,更准确地定性那场屠杀罪行的责任人。不过,在笔者看来,陈希同发表回忆的方式及对一些问题的看法,更清楚地表现出中国政局正在发生转折:一个在89 屠杀基础上崛起的极权政权正在走向衰落和崩溃。

关于六四话题的出版物的转型

1989年民主运动是中国政治进步史的一个巅峰,"六四"屠杀震惊世界。随后数年中,这两件大事成为中外出版界的一个热门话题。但当时出版的书籍主要是记录和歌颂1989民运及意义,谴责六四屠杀。

邓小平南巡讲话后,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和政治趋于稳定,英文世界中有关六四的书籍很少有新书出版。中文世界中的出版量也急剧下降。还在出版的大都是一些在六四的命名下探讨中国现实和未来以及个人回忆或传记。

六四10周年后出版的《天安门文件》是一个例外。这本书的原文是中文,但却找不到出版社愿意出版。于是,此书被几位美国学界权威专家编辑成一部史料性的书籍。先在英语世界引起震动,然后又出版了中文版。《天安门文件》标志着六四话题的出版物的转型,由政治评论为主转为澄清史实为主。即使那些谴责屠杀的文集,也要提供新的史实才会引起人们关注。

《天安门文件》之后的有关六四话题的史实出版物能够引起公众兴趣的,是主要当事人的回忆。六四后被通缉的21位学生领袖之一封从德,经年坚持搜集和编写有关天安门事件的档案和书籍,不断引发民间的兴趣和争论。六四20周年前后,六四时中国政法大学学运领袖之一、有学术训练背景的吴仁华出版两本书,不仅澄清了六四屠杀之夜的细节,而且对民间特别是青年人认识六四有重大启蒙作用。六四时期北大学生Eddie Chen以中英文出版《天安门对峙》,提供了一个严肃的独立民间研究的范例。

邓小平独自做出镇压的决定

因抵制六四屠杀而被迫害的赵紫阳,在十多年的软禁期间完成了思想由开明的共产党改革家向自由民主的转型,开始接受一些好友的采访,以口述历史方式留下自己的经历和看法。这些书籍在赵紫阳病逝前后出版,引起人们的强烈关注。赵紫阳的回忆的出版,逼得六四屠杀时决策层中的其他当事人也出版书籍,前些年传播的李鹏回忆录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今年出版的陈希同口述史《陈希同亲述:众口铄金难烁真》是另一个。

从赵紫阳到李鹏到陈希同,这些决策核心人物的出版物提供的最重要史实是六四屠杀的决策是谁做出的以及怎样做出的。在这些出版物出版前,人们都知道,在当时的中国,只有邓小平才能调集和命令如此多的军队进行那样一场残酷的屠杀。但人们通常认为,是北京市委、国家教委和国务院总理谎报情况,挑拨邓小平对赵紫阳的看法,导致邓小平误判局势,痛下杀手。然而,从赵紫阳到李鹏到陈希同的回忆都说明:就是邓小平独自做出镇压的决定;当邓小平做出决定后,那些所谓名义上的党国领导只能选择跟进还是沉默还是拒绝,其后的身世命运由这个选择决定。

毫无疑问,即使从中共极不完善的国法党章条文看,邓小平在六四屠杀的决策过程也犯下了践踏国法党章的罪。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政治史上,他是继毛泽东之后第二个犯下以政变方式颠覆国家政权和共产党的罪行的人。毛泽东采取的是民粹运动方式,军队是背后的支持力量。而邓小平是赤裸裸的军事政变。


幽灵般秘密运行的控制机制

六四屠杀是邓小平政变的结论,虽然让笔者气愤,但并不令笔者惊奇。让笔者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重大变局发生时,赵紫阳、李鹏和陈希同这些一线首脑都是被操纵的政治傀儡。这个典型案例表明:中共建立的日常领导和管理体制之中还有个秘密运行的控制机制,这个机制控制着名义核心。这个幽灵般的机制一再发生作用,在关键危机时刻,保证中共的政治统一。而这个机制是传统黑社会性质的,与现代政治甚至现代威权政治截然不同。

由此笔者得出两个结论:一,在中共建立的政体中和平开放转型更困难,因为这不是那些名义上的领导能决定的,即使高层核心分化出一个改革派也无法呼应民间压力诉求,因为他们会被那个黑道家法帮规的秘密控制机制解决掉。二,只有在民主转型后对这样的黑社会性质的控制机制进行彻底的揭露、清算和惩处,中国才有望建立真正的宪政民主。

比较过去的回忆录,陈希同的报告有什么新鲜的内容?澄清事实是为了推卸责任,这说明六四屠杀的当事人对未来没有信心。但这是李鹏日记就已经有的特点。陈希同的口述史的最大特点是他选择的撰写者。他没有找个自己的亲信,也没有找个中立的学者,而是选择了一个六四后被当局迫害和压制的敌对阵营中的笔杆子。姚监复是最近几年不断采访党内改革者并传播推动中国政治进步的民间声音的研究者。陈希同选择这样的人撰写自己的历史,说明他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他的口述史更可信。这个信息与王立军投奔美国驻成都领事馆一样清楚地表明:即使那些专制势力的保卫者都知道,这个世界最值得信赖的不是他们维护的专制制度而是法治民主自由。

2012年6月5日于美国纽约哈得逊河畔


――原载《动向》杂志2012年6月号

陶杰:柴玲与国运

原题:学运女领袖


前高層官員紛紛出版「回憶錄」,為自己開脫,力陳二十三年前之廣場暴力鎮壓,與本人無關,全是那個死了的總老爺子獨自的責任。到了這等田地,當然拒絕認帳,如同紐倫堡大審,席上被告一口咬定當時只是執行希特拉的軍令。一層層「奉命執行」下去,到了最底層,連電影「讀愛」裏那個不識字的前納粹監倉女看守──還記得女明星琦溫絲萊演的那個角色嗎──都是受蒙蔽、被利用的小幫兇,近來有一種理論,對於此等愚昧的群眾,呼籲要多加包容憐憫。

今年海外女流亡份子,又自稱信仰基督教,她已經寬恕了當年拍板開鎗的總老爺子。

這就出現了很滑稽的新邏輯:最上面的罪魁要寬恕,最下層的愚民幫閒也要憐憫,那麼紐倫堡法庭和東京法庭還審什麼?每年一度,你又點燭光來做什麼?

最該「平反」的,如此乾坤挪移之下,變成了總老爺子和身邊三兩頭號人物。

這位嫁了洋人的女士當年在廣場,在最後一刻,流出一卷錄音帶,哭訴暴力,但叫其他同學留守,其他人都去死,除了她自己,因為她是領袖,她的生命比別人重要。

二十多年前尚可說是無知,洋人老公嫁了這許多年,在美國的大學畢業,智商應該有一點點長進,可是完全沒有。即刻引發很合邏輯的中國陰謀論:這個女人想回她的國家做生意了,她在向對家送暖示好。

這就是國運的問題:獨裁者比人家壞,革命者也比人家自私,「知識份子」比人家蠢。都連好心想幫一把的「外國勢力」也暗自搖頭:養這個女人許多年,白費了許多米飯。

法國大革命審判國王,革命黨都認為國王路易十六勾搭歐洲王室反攻革命政權有罪。該不該判死刑,卻有尖銳的爭論:一派認為算了,應該寬大為懷,把國王終身流放出境,這派漸佔上風,最後投票表決。每人投票時都講出贊成或反對的理由:國王罪不至死,即使有罪,也應寬恕。當革命領袖羅伯斯庇爾投票時,只說了一句:「國王必須死,因為共和國要生。」全體都靜了下來,然後形勢逆轉,以後的人都一面倒投了死刑票。

法國不但有第一流的紅酒,也有第一流的革命理論。從政的人,首先必須無情,而且是先對自己無情。其次是要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包括宗教信仰:當他告訴你他是教徒時,此一身份,只是一層包裝紙。

但像這個問題女人的寬恕之論,你要過濾她的怪論,必須以十分的犬儒來做武器:她不是白痴,必是極度的自私,以她從前「你們都去死好了,我不能死」的紀錄,有此打算,是自私,革命領袖自私,革命必敗;有此動機而講出來,則是白痴,所以這個女人自私與白痴兼備,可是卻一度受到崇拜,一個國家的國運差成這樣子,真的很難置信。  


——苹果日报(网友推荐)

2012年6月30日星期六

致柴玲——一封迟复的公开信/丁子霖

请看博讯热点:六四
(博讯北京时间2012年6月30日 转载)   
 柴玲女士:
    对于你不久前发表的公开信《我原谅他们》,我早就应该答复了,只是因为“六四”周年前后出现了一系列突发事件,如:“六四”难属轧伟林先生于绝望中自缢身亡,“六四”工运领袖李旺阳先生“被自杀”,再有“六四”屠杀帮凶之一陈希同《自述》一书出版引起争议等等,以致对你的答复一直拖延至今。
     (博讯 boxun.com)

    尽管我忙于它事,但我心里总是惦念着你在公开信里说的一些话。一日不作答,一日不得安宁。有话要说而不说出来,就有一种对不起“六四”亡灵,对不起已故难友之感。
   
    柴玲女士,这二十多年来,你在国内外的政治舞台上和社会生活中一直转换着各种面孔,而且令世人瞠目咋舌。最近一次的转变你让我彻底失望了。
   
    在“六四”屠杀前,我因“文革”而厌恶政治,对“八九”学运也就很少关注。说实话,我当时真的不太在意你在广场上的一言一行,尽管那时你已担任了天安门广场绝食总指挥一职——我还不知道有那么一个职位呢。
   
    首次令我注意到你的是:我“文革”前的人大语文系学生高瑜女士于1990年秋从秦城监狱获释后,得知我的儿子在“六四”中遇难,前来看望我,并告诉我她被捕和坐牢的情况。她在那次谈话里提到了你。
   
    她说,在1989年5月底,她刚从深圳出差返京,便受到人大常委胡绩伟先生委托,抱病前往广场劝说学生撤离广场返校,以避免即将来临的危难。据她讲,在天安门广场穿过层层纠察队组成的封锁线,她找到了你、王丹、吾尔开希(?)等学运领袖。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七八个小时才说服你们几位同意撤离,并为你们代拟了撤离广场的声明才回家。可是后来由于你的翻悔,李禄的反对,撤离最终未成。而她也因此番“介入”于6月3日政府大开杀戒之前被捕。
   
    紧接着就是6月3日夜晚戒严部队突进北京城,开始了震惊世界的“六四”大屠杀。
   
    你知道吗?也正是6月3日那个可怕的黑色周末,我的儿子蒋捷连因惦着留守在天安门广场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这是他的原话)的安危,才挣脱我的拉劝,走出家门奔赴危险与死亡的。其实,在那一夜,又何止蒋捷连呢!研究生袁力、周德平,大学生段昌隆、吴国锋、孙辉,中学生王楠、叶伟航,北京市民杨明湖、杨燕声……一个个都是在开枪后自愿离开家人或学校去与你们共安危的。
   
    高瑜告诉了我她那次“劝说”失败的缘由,但那时我在内心对你们这些广场的“坚守派”并无怨恨之心。那是基于这样一个事实:在6月3日晚屠杀发生时你一直坚守在广场,6月4日凌晨你是含泪带领队伍撤离广场的。所以,当我此后在外电中听到你与封从德一起脱离虎口成功逃生到了海外,我还为你们庆幸——尽管当时我自己正深陷于丧子之痛而难于自拔。
   
    柴玲女士,你还记得吗?1994年我的第一本书《丁子霖——“六四”受难者名册》中文版在海外出版不久,你曾往我所住的中国人民大学家中打来电话。在这次通话中,你一开始便用了大概是广场上惯用的语调说:“丁阿姨!我是柴玲!柴玲!”我感到十分意外。你又说:“我从你的《“六四”受难者名册》这本书上看到你儿子的照片,我想起来了。我曾见过你儿子的。”我认为这绝无可能。因为连儿虽数次前往天安门广场当过维持秩序的纠察队队员,但怎么可能进入核心圈接近当时的领袖人物呢?你却十分肯定,并且告诉我,你的贴身保镖就是人大附中的学生,也就是连儿的同学。你说连儿曾去广场找过这位同学,因此你就有机会见过他。最后你还说:“我刚从波士顿一家中文书店里见到你写的书,我买下了书店里所有的十几本书,你能同意由我来翻译成英文吗?”我当即表示同意。
   
    在那次通话中,你在对我慰问的同时,还向我诉说了你自己的不幸。你说:“其实这不只是你一家的不幸,我也很不幸。我流亡海外后,姥姥去世,也不得回家奔丧……。”
   
    数日后,我去中关村看望许良英先生,谈及你来电,并要翻译我的书。许先生告诉我:柴玲在大屠杀之前的5月末接受西方记者采访时说她“期待天安门广场血流成河”,……而她自己“要求生”。我听到这样冷血的话大为震惊,不知如何应对。我想起儿子6月3日夜晚挣脱我的阻拦奔赴广场去与大哥哥大姐姐共患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和辛酸。
   
    我苦于找不到你。此时我想到了刚刚赴美不久的张亚来先生,于是立即给张去电,请他设法联系上你,收回我同意你译书的承诺。
   
    这是我至今不敢忘记的一件事,也是我第一次对你的失望。
   
    此后,虽然听到关于你的种种传闻,我都不置一词。我总是对身边的友人表示:这些学生领袖还年轻,前面的人生路程还很长,无论是经商、从政、还是皈依宗教,我都尊重他们的选择。只有在我得知你的前夫封从德先生为你那番“期待流血”的言论作出辩护之后,我才委托刘青先生向小封转达我的异议。
   
    记得1997年“六四”大屠杀的决策者邓小平去世,那些日子我被国安局看守在家中。一天中午,一男一女两位BBC记者居然乘着看守的疏忽溜进了我家中,采访我对邓逝世的看法。短短数分钟问了我两个问题:一是:人们说邓对中国的经济发展有功,你原谅他的“六四”屠杀吗?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二是:你如何评价柴玲在“六四”屠杀前“期待流血”的言论?我的回答是:邓小平犯的是“罪孽”,学生领袖犯的是“过错”。我心里有一本账,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大概是出于亡儿生前对广场上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们的眷恋的尊重吧,在漫漫长夜的凄风苦雨中,我内心一直期盼着你们这些当年风云一时的学生领袖们能真正站出来澄清一些事实,或对某些错误言行真诚地认错、道歉——不仅仅对我们难属,而且也是对关心和爱护过你们的全国民众和国际社会。
   
    然而,“六四”屠杀五周年、十周年、十五周年、二十周年,一个又一个纪念日过去了,现在已经是二十三周年了,我又等来了什么呢?
   
    我等来了你的公开信:《我原谅他们》。你“原谅”的是邓小平,是李鹏,是冲进天安门广场的戒严部队的官兵。我认为你作为当年的学生领袖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尤其是在“六四”惨案二十三周年纪念日的这一天。
   
    我要问柴玲女士,你在两年半前信奉了基督教,便以一位基督教徒的名义,决定用基督教的教义来宽恕那些“六四”屠杀者,不是在罔顾事实吗?二十多年来,中共政府发言人年复一年地重弹对“六四”事件“党和政府早已有明确的结论”的陈词滥调,不仅从未对他们犯下的反人类罪道过歉,而且为了“维稳”还变本加厉地对“六四”难属、对维权人士和异议人士实施严厉的人权迫害——继“六四”动用机枪、坦克之后又实施了酷刑、重判,甚至给戴上“黑头套”往死里狠打。今年“六四”前夕“天安门母亲”群体成员轧伟林先生因无法承受平反“六四”的漫漫长路而自缢身亡;湖南邵阳工运领袖、“六四”23年来坐牢22年、在酷刑摧残下双目失明、双耳失聪仍表示“杀头也不回头”的李旺阳先生,在医院中蹊跷地“被自杀”。为什么你不看一看这一桩桩血泪事实呢?
   
    请问柴玲女士:天安门母亲抗争二十三年,把达成的共识归纳为“真相、赔偿、问责”三项诉求,难道按基督教伦理道德要我们抛弃这三条,莫名其妙地去“原谅”当年大屠杀的刽子手吗?要知道,这二十三年来,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除了那些监视、管制我们的公安警察外,没有哪一位共产党官员同我们“天安门母亲”有过任何接触,没有哪一个官员与我们说过任何一句话,更不用说对当年的大屠杀表示一丝一毫的歉意了。你要我们“宽恕”、“原谅”他们,无论从崇高的宗教信条出发,还是从普通百姓的日常伦理出发,你问问他们能接受你的“宽恕”和“原谅”吗?不可能!这是绝对荒唐的!
   
    我对你真的失望了。
   
    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我儿子,以及所有“六四”亡灵的血真是白流了,要知道那是一条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呵!学生领袖与芸芸众生都是人,人的生命都是等值无价的。我实在难以想象,当年你说出“我期待流血”,今天竟说出“原谅他们”。从当年的冷血到今天的无原则宽恕,这华丽的转身究竟说明了什么?你的是非价值判断又错到了何种地步?
   
    不错,“六四”难属曾在2001年的《天安门母亲的话》中说过:“我们已不再是愚昧、麻木的一群,也不再是怨天尤人的哭泣者。我们既然已经站起,就绝不再躺下。我们蒙受深重的苦难,但这苦难沉积在我们心底的已不再是牙眼相报的偏狭与仇恨,而是对道义与责任的一种承担。”
   
    作为一个群体,我们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宗教信仰都不尽相同,但我们拥有一个母亲的爱,我们爱自己的儿女、爱所有的孩子,我们对和平、安宁的向往,对强权、暴行、杀戮的憎恶,对弱势群体及受害者的同情,却是相同的。我们将把这种爱视为一种责任,希望以此来呼唤人们的良知,来化解人与人之间的猜疑和仇恨,来改变至今仍遗留在我们头脑里的对生命及人的价值的漠视。我们相信,这种来自生命源头的爱是伟大的;她作为一种责任,将使我们变得更坚强、更智慧,也将使我们的世界变得更理智、更富有人性,从而更有效地制止暴行与杀戮。
   
    我们放弃了“牙眼相报的偏狭和仇恨”,却换得了“对道义与责任的承担”;我们“以爱来化解仇恨”,这是有前提和原则的,那就是联络尽可能多的人来更有效地来制止暴行和杀戮。
   
    “我们这个苦难深重的民族,泪流得已经太多,仇恨已积蓄得太久,我们有责任以自己的努力来结束这不幸的历史。今天,尽管我们所处的环境仍然是那样的严峻,但我们没有理由悲观,更没有理由绝望,因为我们坚信正义、真实和爱的力量足以最终战胜强权,谎言和暴政。”
   
    这就是我们“天安门母亲”的结论。
   
    历史老人真会嘲弄人世间的那些弄潮儿。不早不晚,就在“六四”二十三周年之际,同时出现了“六四”当事人的两种表演:一是“六四”屠杀的帮凶陈希同出了《自述》一书,把屠杀的罪责往死人邓小平、李锡铭身上推;一是你发出了“原谅”邓小平、李鹏和戒严军人的公开信。这种效果大概是你发表公开信时始料未及的吧!
   
    你皈依基督教才短短两年,就有如此惊人之举,是否符合基督教教义,自有教会信徒评说。我虽不是基督徒,但从小学三年级起至初中三年级就读于上海及苏州教会小学与中学,中学旁边就是教堂,自幼受到基督精神的熏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爱人与责己”。每间礼拜堂里都辟有一间小小的忏悔室,那是教徒每周向牧师反思自己的不当言行的空间。作为基督徒的柴玲,你曾去忏悔室反思过自己“六四”前后的言行吗?
   
    最后,柴玲女士,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认为你的《我原谅他们》的公开信,是对中国人为之自豪的“八九天安门精神”的背叛,是对“六四”英灵的莫大亵渎。作为“六四”的守灵人,我无法保持沉默。
   
    丁子霖
   
    2012年6月28日于京郊
   
    (《中国人权双周刊》第81期 2012年6月28日) (博讯 boxun.com)

2012年6月29日星期五

柴玲,请闭上你的嘴

作者:斯凡

惊闻六四23周年之际,原北京学运领袖柴玲女士,发表了原谅邓、李和戒严军人的公开信。她在公开信里面说道:“我原谅邓小平和李鹏。我原谅士兵们冲进1989年天安门广场。我原谅目前中国的领导下,继续压制自由和实行残酷的独生子女政策”。
看到这段话,我十分的惊诧,柴玲以她皈依基督的名义,要求用基督文化,宽恕文化去对待邓、李和戒严的军人。请问柴玲,你这个话代表谁?是代表六四的参与者吗?还是代表六四那些逝去的亡魂?
你能够说出这么无知的话,是不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美国沐浴着自由的春风,动辄以六四功臣,学生领袖的身份在西方招摇显摆,根本就没有感觉过疼吧?但你难道忘记了你是来自被民主和自由冰封的中国,那里还有那么多你的同胞,正在忍受着人间苦难!
23年来,受难者经历的悲痛,你感受了多少?那么多你的六四同道参与者,有的当天就倒在了现场,你能想象出,他们是如何闭上他们愤怒的眼睛的吗?有的身体残缺,在忍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苦难,尤其是他们的父母,这么多年来,有一位父亲因为看不到希望,就在不久前,选择了走自杀这条路。更有很多普通学生,受到清算,有的被学校开除,有的受到就业歧视,至于那些被劳动教养,被判刑的全国各地的学生领袖或者各地的示威者,包括很多工人和城乡居民等,他们所受到的非人磨难,是你一句宽恕就可以了结的吗?

没有六四,就没有“黄雀行动”,就更没有你柴玲。今天你可以在海外享有着西方的物质文明和舆论自由的话语权,你能站在岸上望着落水者来谈宽恕,是因为你乘着救生艇上了岸,已经不需要考虑船沉下去的危险,在那里乔装善者吧?你宽恕他们,那么请问,六四难道是你个人和邓小平、李鹏之间的私人恩仇吗?
如果你当时选择留在了中国,那么当你经受过每天被跟踪,被监视,被调查,你每一个电话,每一个朋友,甚至你每一个私人之间的亲密言行,都被警察严密掌握,你还会说出宽恕他们的话吗?
如果你当时选择留在了中国,那么当你经受过被关押,被审讯,被逼供,被羞辱,被剃光你的头发,在看守所,在法院,在监狱,在被一群狱警手持警械,威逼你蹲下甚至是跪下的时候,当你的尊严经受着人格的震颤的时候,你还会说出宽恕他们的话吗?
如果你当时选择留在了中国,即使你坚持到出狱后,也不能随便选择你想居住的城市,不能随意选择你想从事的工作,你的亲朋好友不能和你有正常的往来交流,你昔日的爱人因为你给对方带来的前程上的影响,和你一刀两断,划清界限,甚至变成了你的仇人,你还会说出宽恕他们的话吗?
你居然会说出你每天在为邓、李和戒严军人祈祷的话语。我想问,那些飘逝在六四广场上的冤魂,你为他们祷告了吗?那些失去亲人的天安门母亲们,你为他们祷告了吗?那些为理想和民主献身的,把青春全部送在了囹圄里面,在牢狱里受尽身心折磨的六四学子,青年教师,城市平民,你为他们祷告了吗?
在几年前一部叙述六四的纪录片里,你表达了你当时自己不想死,但觉得有必要让大批人去死——因为这样才能引起震撼来产生革命。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学生领导人,你要用别人的鲜血来打开民主的道路。你有没有扪心自问过:谁来宽恕你?
什么叫宽恕?受害者的苦难没有结束,加害者没有丝毫悔意,六四的真相,包括究竟谁是元凶?谁是受害者?死难人数是多少?受伤及受迫害的人数是多少?叫什么名字?当这些基本的真相我们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何谈宽恕?在没有真相的前提下,去谈任何宽恕,就是对受难者的极大的不尊重。
曼德拉曾被关压27年,受尽虐待。他就任总统时,邀请了三名曾虐待过他的看守到场。当曼德拉起身恭敬地向看守致敬时,在场的所有人乃至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他说:当我走出囚室、迈过通往自由的监狱大门时,我已经清楚,自己若不能把悲痛与怨恨留在身后,那么我仍在狱中!
教皇约翰保罗二世曾经到监狱去看望在梵蒂冈圣彼得广场向他开枪的土耳其人刺客阿加,并对他表示宽恕。而这个前提是因为刺客为自己的行刺行为感到心神难安,当他理解了在他的力量―――开枪和杀戮的力量之上,还有一个更为伟大的力量的时候,已经深深为自己的行为忏悔。
曼德拉可以谈宽恕,他宽恕狱警,是因为狱警已经停止加害,种族隔离已经结束。因此曼德拉可以把悲痛与怨恨留在狱中,教皇约翰保罗二世也可以谈宽恕,他宽恕刺客,是因为刺客已经心神难安,深深忏悔。因此教皇约翰保罗二世可以用灵魂去感召凶手。
但你柴玲没有资格说这个话。
你可能把你自己当成了曼德拉和昂山素季这样的政治家了。不错,政治家的抱负允许矫情,但是学者的天职是探究真相个人可以宽恕个人,历史却不会饶恕任何罪恶。你认为你只要信了基督,就可以谈宽恕,那么请问二战后,纽伦堡法庭,对纳粹罪行执行审判的人,难道他们中没有信仰基督的虔诚者吗?
你要问我为什么对你这番话严重不满,那是因为我经历了你没有受过的苦难。你可以矫情,而我必须探求真相。你是北京高自联21位被通缉的学生领导之一,我是南京高自联17位被通缉的学生领导之一,你是黄雀行动后到达美国的学生领袖,而我们是放弃黄雀行动营救,并坚持在中国探索民主的那批不屈不饶的人。因为我们坚信,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到美国,去建设中国民主。
我们坚持下来,当然有天真的成份,认为政府不会秋后算账的。南京所有高自联的领导,没有一个从南京流亡海外,但是我们所有的学生负责人,都还是做好了要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的。当这一天很快就到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学生领导人,基本都进了看守所。我们十分明白拒绝黄雀行动的结果,就是大部分人被清算,被关押,我本人是8964后被审查,继而被政府判刑,先后关押过多个看守所,并在监狱里渡过了2500多个日日夜夜,直到97年香港回归后才出狱的。和我一起的很多同案,是有着太多相同经历的优秀学子们,他们虽经不同年限的关押,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信念。
我们相信,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我们从来就没有怨悔过,比起广场上那些已经为民主献出生命的遇难者来说,我们仍然活着,还能为理想继续奋斗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因为六四后被通缉和追查的原因,你和很多民运人士,到达了西方,为中国的民主事业保留了一批骨干,我们十分尊重你们的选择。我们始终关注你们在境外对中国的民主事业所做的每一件事情。
你们保存下来的目的,是为中国民主革命做奉献的,而不是去背叛民主革命意志,去为屠夫唱宽恕之歌的。
你可以代表你自己去宽恕任何一个人,但请不要以上帝的名义。
多年来,我个人始终认为,推动中国的民主,决不在西方,更不在美国,境外仅仅是保护了你们的人身自由,但塑造思想,要靠你们的个人修行,历史上很多民主思想家的产生,民主精英活动家的诞生,都需要太多的因素,不仅要有个人魅力、学识才华、也要有道德涵养、苦难磨砺,才能达到为民主献身而始终无怨无悔的境界。至于像你这样的所谓民主精英,用哗众取宠的方式,去宽恕一个根本就没有丝毫悔意的加害者,并在境外搭建着空中楼阁,来建设什么你理想中的自由民主之中国,我看就如同在沙漠里行舟。
在这里我只能对你说一句,你个人可以宽恕任何人,但是历史不会饶恕罪恶。23年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已经人到中年,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是渺小的,不过是历史的匆匆过客,但作为学生领袖,是要有担当的。
请放弃你的轻浮和浅薄,去好好研读你的圣经吧。因为你做一个修女都还没有合格,就更不要说去做一个圣女了。

                                     

2012.6.6博讯首发

2012年6月28日星期四

就柴玲的言论,八九·六四南京高自联领导人联合声明

请看博讯热点:六四
(博讯北京时间2012年6月20日 来稿)     在全球秉持烛光,祭奠六四遇难者,纪念六四民主爱国运动23周年之际,原北京高自联流亡海外的学生领导人之一柴玲女士,匪夷所思的发抛出了《我原谅他们》的公开信和《再谈宽恕》的辩解文章。在公开信里面她说到如下内容:“我原谅邓小平和李鹏。我原谅士兵们冲进1989年天安门广场。我原谅目前中国的领导下,继续压制自由和实行残酷的独生子女政策”。听闻此言,我们义愤填膺,作为六四的当事人,我们一九八九年六四时期的南京高等院校自治联合会简称(南高联)学生领导人,包括南高联常委,南京高校赴京北上民主长征指挥总部负责人,南高联参谋部负责人、南高联鼓楼广场广播站负责人等部分领导人发表联合声明如下:
    我们认为柴玲所言的宽恕言行,在他们继续做恶的时候说原谅是极端荒唐和不可理解的:
     一是对六四死难者,六四伤残者,六四后受到政府清算,被关押、判刑、劳教,剥夺政治权利者,六四后被开除学籍、开除公职等个人民主权利受到损害者,以及上述所有人的亲属而言,是严重的不尊重和极大的伤害; (博讯 boxun.com)

    二是在目前自由权力被继续压制下的中国,是对一切追求自由民主人士的极端藐视;
    三是对要求中国政府重新评价六四,肯定六四是民主爱国运动的包括流亡海外的全体追求公平正义的一切爱好和平人士的严重干扰;
    四是对中国民主革命事业的严重背叛;
     为此,我们呼吁即日起:
    1, 全球抵制柴玲以六四学生领袖的身份,参加任何海内外一切有关六四的纪念活动。
    2, 全球抵制柴玲打着六四学生领袖的旗号,从事海内外一切政治、商务等活动。
    3, 全球抵制柴玲继续以六四学生领袖的名义,从事一切与六四有关的文化、新闻、出版等活动。
     我们绝不否认柴玲作为六四学生领袖,在六四时期为民主运动所做出的贡献和成绩,但我们也绝不宽容今天柴玲作为六四的背叛者给中国民主事业带来的巨大伤害。在屠刀没有放下的时候,中国就没有民主。
     我们正告柴玲:六四事件不是你个人和邓小平、李鹏以及戒严军人之间的私人恩仇,在六四真相没有公告天下,施害者没有悔罪,没有放下屠刀之前,受害者没有原谅的情况下,你永远无权去谈什么宽恕!
    
    原谅已经死去的恶人,
    是对活着的他们的继承人地最大鼓励:
    鼓励他们继续做恶。
    我们坚决反对以暴换暴的模式,
    我们坚持认为只有在恶人失去了作恶能力的时候,
    才是我们说原谅的时候,
    才是我们真正宽恕时。
    只有在正义战胜了邪恶的时候,
    我们一直期盼的持久的和平才能够到来!!!
     特此声明
    
    (一九八九)南高联部分领导人委托朱利全发布
    
    2012.6.16
    附:
    南高联简介
    
    一、“南高联”全称为“南京高等院校自治联合会”。是在1989年4月15号胡耀邦总书记逝世后,全国举行悼念活动而后引发的89学潮时期,由南京大学在4月下旬发起成立的学运领导组织。在整个89学运期间,是江苏省领导学运的中心组织和领导核心。期间多次举行了南京市各项游行示威活动,绝食活动,罢课活动,以及和省政府的对话活动。
    二、“北上”全称为“南京高校赴京北上民主长征团”。是由南高联组织的学潮后期南京最大的学运活动。是一个在5月下旬发起,至6月4日夜晚撤回,先后由南京30多所高校共12000名师生参加,以徒步行军的方式,从南京鼓楼广场为起点,北京天安门广场为终点的沿途宣传和联合所有民主力量的学运活动组织。
    三、“南高联参谋部”。是南高联的具体办事机构和指挥中枢,学潮后期在5月20号北京宣布戒严后开始运作,承担了南高联日常的对国内外联络,江苏省各大高校协调,以及南高联后期各项行动的执行机构。
    四、南高联鼓楼广播站,是南高联对外宣传的重要执行机构,负责每日将南高联的具体行动通过设立在鼓楼广场的广播站滚动播发,部署各项行动,并且担负设立在鼓楼广场募捐箱的管理工作,是当时设立在广场上接受各界给学运的捐款,联络各界人士的现场办公机构。
    
    一、南高联先后有七名常委,名单如下:
    1, 陈学东,南京大学85级物理系学生;
    2, 刘庆, 南京大学87级商学院学生;
    3, 刘格, 南京大学86级商学院学生;
    4, 朱利全,南京大学87级哲学系研究生;
    5, 计长鹏,南京大学87级商学院研究生;
    6, 刘伟, 南京大学85级商学院学生;
    7, 黄允翔, 南京大学85级商学院学生;
    常委根据各自的分工,负责南高联的各项指挥工作,其中朱利全,刘格曾率领部分南京学生到过北京,负责和北高联的联系和协调北京、南京同步发起绝食活动。
    
    二、南高联赴京北上民主长征指挥总部共有三名正副总指挥,由北上发起人吴建民和刘庆领导负责 。名单如下:
    1, 刘庆,南京大学87级商学院学生;
    2, 吴建民,江苏商业管理学院87级商经系学生;
    3, 马宝龙,南京邮电大学85级学生;
    “北上”指挥总部下辖如下部门:
    1,宣传部
    部长: 魏曙明,南京师范大学生物系学生
    副部长: 季选平,南京师范大学体育系学生
    2,后勤部
    部长: 王小全,南京大学计算机系学生,
    副部长:薛亮,南京东南大学中大医学院医疗系学生
    3,先遣队
    队长:华逸松,南京大学中文系研究生;
    4,保卫部
    部长:高峰,南京机械高等专科学校86级工程系学生;
    5,秘书处:
    主任:唐艳群,南京理工大学88级学生;
    
    三、南高联参谋部,王银智负责,各分部负责人名单如下:
    1, 王银智,南京大学85级商学院学生;
    2, 李勇, 南京机械高等专科学校86级学生;
    3, 柴媛媛,南京东南大学中大医学院87级医疗系学生;
    4, 倪霆, 南京工业大学85级化工系学生;
    5, 佘伟, 南京邮电大学85级学生
    6, 韦进, 南京邮电大学85级学生
    7, 李力夫,南京中医药大学87级中医系研究生;
    四、鼓楼广播站站长:孙峰。
    六四后,上述人员大都受到南京市公安局发出通缉令,受到拘传、逮捕和关押,部分人员受到专案组清查等不同程度的处理。
    1, 陈学东、吴建民、刘庆、刘格、朱利全、王银智、李力夫、彭万中,李勇、孙峰先后被关押,其中陈学东服刑2年,李勇服刑2年,彭万中服刑3年,孙峰劳教3年,李力夫服刑5年,吴建民服刑7年。
    刘庆、刘格、朱利全,王银智在南京市公安局看守所接受专案组审查近二年后,先后取保监外察看。刘伟、黄允翔留校察看一年后,取消工作分配资格,自行返乡谋业。
    2, 柴媛媛被东南大学中大医学院宣布开除学籍,送返天津原籍。交由当地政府清查。 [博讯来稿] (博讯 boxun.com)